2024年3月5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开幕
党的十八大以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内涵中的分量日益增加。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广泛多层制度化地推进协商民主发展。2014年首次将协商民主定位到战略任务的高度,2015年连续颁发一系列文件推动协商民主全方位发展。2019年11月2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考察上海市长宁区虹桥街道基层立法联系点时,首次指出:“我们走的是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过程性是中国民主的重要属性,强调在中国所有的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照程序、经过民主酝酿,通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产生的。可以说,中国的全过程民主,让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各个环节彼此贯通起来,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2021年3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修正草案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议事规则》修正草案审议通过,“全过程民主”被明确写入这“一法一规则”中。2021年7月1日,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在“全过程民主”之中加入了“人民”二字,强调要“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2021年12月发布《中国的民主》白皮书,开篇就强调“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不渝坚持的重要理念”,纲举目张、条分缕析地全面阐释全过程人民民主。伴随着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的丰富和发展,新时代中华民族追求人民民主在理论和实践上达到新高度。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是对人类历史上民主发展大势的深刻阐发,是党对人类政治文明的重大贡献,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更为完善的制度保证。
今年召开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深刻总结了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宝贵经验,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这一提法是对党的二十大提出的“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应有之义”的进一步深化和具体要求。
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深刻把握
中国式现代化秉持以人文本,超越以往现代化重资本、轻人民的局限,完成了从物到人的根本性的价值转变。而全过程人民民主强调以人民为逻辑,统摄民主的发展,切实保证人民享有更加广泛、更加真实、更加便捷的民主权利,调动人民在参与国家和社会治理中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让人民可以用更加丰富的民主形式、更加宽广的民主渠道、更加健全的民主制度,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参与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为国计民生贡献智慧,从而“形成了全面、广泛、有机衔接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构建了多样、畅通、有序的民主渠道”。
全过程人民民主强调“有事好商量”,是在中国共产党统一领导下,充分听取意见和建议,广泛达成决策和工作最大共识的过程。“有事好商量”已经成为很多地区基层民主的特色与亮点。2023年,全国两会前夕,在湖南省桃江县赤塘村的一座小院里,全国人大代表、赤塘村党总支书记高亚召集村民,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屋场会。会上,村民围绕村里的产业向村干部们吐露心声、讨教方案。干部们则针对村民的疑惑,为他们讲政策、议事情,把村民的建议带到北京。赤塘村的屋场会是全国人民践行民主的缩影。人大代表们与老百姓共商国家发展大计、共议民生热点问题,将人民所思所盼融入国家发展顶层设计,实现了农家院直通大会堂。这样的协商议事会以“有事好商量”为主题,形成了人民广泛参与行使民主权利的长效机制,大大提高了人民群众的获得感与幸福感,提升了基层社会治理现代化水平。
中国式现代化致力于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缩小区域间发展差异和居民的贫富差距,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注重社会公平,防止两极分化,更好满足人民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社会主义民主。因此,在推进和拓展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就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让现代化建设的成果更多更公正地惠及全体人民,推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显著的实质性进展。青海省西宁市海东市乐都区新庄村盛产樱桃,常年因道路难行淤塞,特产难以运出,阻碍乡亲们脱贫致富。2020年1月,在青海省十三届人大第四次会议上,新庄村党支部书记作为省人大代表,将乡亲们渴望修路,追求劳动致富脱贫的心愿和建议带到了大会上,提出了《关于申请改造卯寨景区道路的建议》,旨在为乡亲们打造一条旅游致富、特产致富之路。收到建议后,海东市政府高度重视,多次赴乐都区高庙镇实地调研,与当地村民深入沟通交流,充分了解代表和群众诉求。很快,经过专题研讨、细化部署,科学规划,国家投资850万元人民币,修建了长10.23公里,连接柳湾彩陶博物馆、河湟特色民宿、小吃一条街、花田景点、果蔬采摘基地、游乐园等景点的旅游公路,给当地集体经济发展壮大装上了“交通引擎”。不到一年间,“新路”建成通车,将乡村发展带上快车道。以当地风景区卯寨景区为例,100多名农民在景区稳定就业,2021年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了14900元。一条“代表建议”能够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一方面是基层党员干部真正做到了将人民放在心上,更重要的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优势成为人民共同富裕的底气和基础。全过程人民民主以民主协商的方式,既满足了人民的热切期待,赢得了民心,又充分助力中国经济社会各领域协调发展。
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制度保障
《决定》强调:“坚持和完善我国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丰富各层级民主形式,把人民当家作主具体、现实体现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各方面”。
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第一次完整深刻阐述了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各方面必须坚持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这是对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制度建设的经验总结。在政治制度领域,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是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政治制度体系不可或缺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三类制度,是拓展人民民主渠道,丰富人民民主形式,确保人民依法治理国家的制度保障。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是支撑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根本政治制度,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根本政治制度安排。为什么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根本政治制度呢?1951年9月,时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副总理兼政治法律委员会主任的董必武同志在中央人民政府华北事务部召开的华北第一次县长会议上作《论加强人民代表会议的工作》的讲话。在讲话中,他对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性质和地位进行了说明。他指出,我们国家有很多制度,如婚姻制度、税收制度、司法制度、军制、学制等等,但这些制度都只能表示我们政治生活的一面,只有人民代表会议或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才能代表我们政治生活的全面,才能表示我们政治力量的源泉;同时,只有人民代表会议或人民代表大会是由人民革命直接创造出来的,不是依靠从前任何法律规定而产生的。此处,董必武同志既点明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产生机制、力量源泉,又阐发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作用与地位。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实践运行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本身的作用发挥过程就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动实践过程。在北京朝阳区南磨坊乡有一个人大代表之家,其同时也承担基层立法联络站的职能。55名南磨房乡人大代表的姓名、照片、选区、选民数等信息公开陈列展示,强化“双联系”“双见面”的工作机制。在中国,乡镇人大代表是基层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基石,肩负着代表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意愿、参与国家事务管理的重要职责。乡人大代表在人大代表之家里,定期接待群众、联系群众、学习研讨、提高履职能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之所以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显著优越性,关键在于它深深根植于人民,符合中国国情和实际,体现了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切实保证了人民当家做主。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是中国的基本政治制度。这些制度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体现了中国的社会主义性质,符合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规定了当下党和国家政治生活的基本原则。现在,中国社会已经营造出“和谁有关系,就和谁商量”的浓郁的政治协商氛围。在济南章丘区,我们看到当地政协结合新科技,推出便捷的线上智慧平台—“商量有章”,以“码”上建议、“码”上协商为抓手,实现手机端、电脑端、线下实地调研座谈商量的一体式协商,践行社会各界及时高效广泛参与的政治协商新模式。
重要政治制度是由根本政治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派生而来的、国家治理领域各方面各环节的具体的主体性制度,如“一国两制”制度体系、党和国家监察制度体系等。这些重要政治制度向上连接政治制度的顶层,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根本制度与基本制度,向下连接政治制度运行中产生的具体制度机制,是充分发挥制度优势与提升治理效能的重要载体。
“举一纲而万目张”。根本政治制度是管总的、管全局的,是中国政治制度体系之纲,在中国政治制度体系中居于基础地位,具有统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重要作用。重要政治制度对维护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的遵守和执行,对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坚持和完善发挥着重要作用。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互相联系、互相贯通、互相作用,共同为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凝聚强大的政治合力。
升华社会主义民主价值理念
全过程人民民主标识了中国式现代化在政治层面的价值遵循。
一是体现在兼顾效率和公平的高质量发展,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不断提高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超越西方以资本主义为中心的现代化困境。
二是体现在“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政治文明建设,将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融会贯通,使人民民主生动地、具体地体现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全过程各环节,实现了人民群众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的全覆盖,超越了资本主义的党争民主。
三是体现在丰富人民精神世界的精神文明建设,摒弃物质主义膨胀的单向度的资本主义现代化,有效克服物质主义、功利主义带来的精神失衡问题,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四是体现在追求“和谐”的社会文明建设,超越资本主义财富积累和贫困积累的两极分化,有效克服了社会阶级、阶层间的撕裂,促进社会的全面进步。
五是体现在美丽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制度设计和具体实践,践行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反映和体现民情、民意,充分调动和发挥全体人民的力量,真正为人的生存发展提供良好环境。
2024年7月25日,山东滨州,在博兴县曹王镇一家葡萄种植专业合作社的大棚里,县人大代表在负责人刘曰妮(右一)的介绍下了解合作社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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