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约村致富记
贵州省安顺市平坝区塘约村村民张福友。顾思骐摄
1998年,34岁的张福友离开塘约村外出打工。
十余年间,张福友在浙江一带打工,都是做些零碎的体力活,勉强维持生计。2010年,46岁的张福友实在干不动太多的体力活,再加上漂泊十余年思家心切,他回到了塘约村。
村子还是那个老样子,天依旧很蓝,村里有些土地转给别人在种,有些就那么撂荒着。通往田间的道路年久失修,长满了荒草。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老人和孩子,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壳村”。
记者在塘约村第一眼看到的是山上的四个红色大字“穷则思变”。周琳摄
转机出现在2014年6月3日,塘约村遭遇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田淹了,路也毁了。张福友回忆说,村里的低洼地带全被淹了,衣服、鞋子、锅碗瓢盆、家具家电不是被水泡了,就是被洪水冲走了。面对被洪水洗劫的家乡,村民感到的只有绝望。
一个依靠传统农业勉强度日的贫困村,一场大雨把农户冲的一贫如洗,一穷到底。然而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穷则思变”,意思是事物发展到了极致,就会发生变化。
村支书左文学给村民确定一条发展变革之路——全村抱团发展的集体化道路。这个喜欢看《古文观止》的村支书,对村子的发展有着很多思考。记者采访的时间,他不巧在北京出差,但是从村民的口中,村里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记者还是捕捉到了左文学对全村发展的深刻思考和扎扎实实的行动。
就像《塘约道路》作者王宏甲先生总结的:“左文学意识到眼下最重要的事,不在修桥或办个什么厂,而是要把村民重新组织起来,靠集体的力量抱团发展。”
村党总支书记左文学(中)为村民讲解土地确权的意义。
张福友说,自己家里有三亩多地都交给了村合作社集体管理,相当于用土地入股,年底可以取得一定的分红。现在,他和妻子就在村子里打工,合作社各项建设急需人手,他帮工一天的收入是150元,妻子做些不繁重的体力劳动,每天也有80元的收入,这样一年下来,初步估算全家也有6万元左右的收入。
“这可比出门打工好多了,家里老人能照顾的上,夫妻两人也不用两地分居了,收益也有保障。”今儿不忙,张福友在广场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跟记者说。
张福友说的土地入股是塘约村两年时间深化农村综合改革,走出贫困重围的脱贫法宝,即“七权同确”,就是对全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林权、集体土地所有权、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房屋所有权、小型水利工程产权和农村集体财产权进行精准确权,推动农村产权改革,也是全国扶贫攻坚过程中具有贵州特色的“三变改革”——“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民”。
塘约村实现了从二类贫困村到“小康示范村”的华丽嬗变。
随着塘约村农民的闲置的土地资源被盘活,农民真正成为村集体经济的主体,积极参与到村合作社的发展建设中,农民人均纯收入由2013年的不到4000元提升到2016年的10030元,村集体经济从不足4000元提高到202145元,全村在2016年就实现了脱贫,让村民分享到了改革的红利,实现了从二类贫困村到“小康示范村”的华丽嬗变。
合作社集体经济迅速发展壮大。以前靠传统农业为生,如今合作社不仅有农业生产团队,搞种植业和养植业,还有运输公司、建筑公司,以及水务管理公司等等。村民们根据自己的能力和愿望,选择参加哪个专业生产队或者加入哪个公司。专业队由大家选举队长,报村委认定。农业生产种植组80多人,季节性用工如采摘时可用到300多人,妇女占到八成。
以前包产到户时,全村撂荒地多达30%,合作社成立一年多,以妇女为主力的农业团队就把撂荒地全种上了。村里的人手忙不过来时,邻村的妇女也加入了这场生产革命。
妇女为主力的农业队把撂荒地全种上了。周琳摄
如今,走在塘约村的广场上可见醒目的“红九条”,即“除婚丧嫁娶外,其他任何酒席都不得操办,村民也不得参与除婚丧嫁娶外任何酒席的请客和送礼,以及为操办酒席者提供方便。”
据塘约村的红白理事会会长孟性学介绍说,2015年,塘约村还广征民意,结合村里的实际情况制定了村规民约,并制定了塘约“红九条”,凡是违反条约规定的村民,随即列入“黑名单”管理,三个月考察期间,不予办理任何手续,也取消享受部分优惠政策的权利,直至该农户改正错误行为。
塘约村的红白理事会会长孟性学。顾思骐摄
记者走在塘约村红色的小楼间处处都是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塘约书屋和京东电商点是让记者印象最为深刻的地方,没想到这个祖国西南的小村子里,不仅有爱好读书的村民,还在积极利用全国电商平台架起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张福友一不小心踩在村广场的草坪上,马上被旁边的村民提醒,他赶紧走出来笑着说:“践踏草坪,村里要罚款呢!”
塘约村的村总支委员会小楼旁新建的塘约书屋。周琳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