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生香
当今在众多的拍卖场上,文房小品越来越多地吸引藏家们的视线,其中“文房四宝”中的“墨”一直被认为是文人的雅逸之举和情怀寄托,近年渐渐成为收藏市场上的新动向,尤其是稀少的明、清老墨,收藏价值正连年升温。
墨的历史久远,且各种墨品繁多,按照制墨的原料划分,可分为松烟墨、桐烟墨、漆烟墨等。按照制墨对象不同则可划分为几类:其一为一般人用来书写的实用墨。它形式简朴,墨品名称与墨家字号直接用金蓝色书写。其二为贡墨。它是古代封疆大吏请墨家制造,进呈皇帝或按旧制征贡的墨,都署有进呈者的名款,或墨家的名款,这些大多为墨中珍品。其三为御墨。皇帝用墨。唐以后设墨务官,专制御墨。清代御用墨分两类,即内务府墨作所制和徽州墨家所制,此外还有自制墨、珍玩墨、礼品墨、药墨、纪念墨等等。
中国制墨历史悠久,制墨名家辈出,北方出了祖敏、奚鼐、奚超、奚鼎等名家。宋代有潘谷、张遇、叶茂实等,潘谷手制“松丸”、“狻猊”等墨,“遇湿不败”,“香彻肌骨,磨研至尽而香不衰”,誉为“墨中神品”,死后称为“墨仙”。明代是徽墨的鼎盛时期,最著名的制墨名家有罗小华、程君房、方于鲁。罗小华的桐油墨、程君房的漆涸墨、方于鲁的名贵药构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程君房自诩:“吾墨百年之后金不换”。程君房、方于鲁的墨式多样,装饰华丽,图案精美,争奇斗艳,“五岳真形阁”、“东岳泰山赞”、“九鼎图”、“百雀图”均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清代,曹素功、汪近圣、胡开文、汪节庵号称四大制墨名家,其中曹素功的“紫玉光” 、“苍龙珠”,胡开文的“御园图墨”、“御制棉花图”墨,汪近圣制作的“耕织图” 、“罗汉赞”图案之精美、刻画人物之细腻,品种繁多,图文之精致,装潢之考究都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1915年,民国休宁胡开文出品 “地球仪墨”获巴拿马世界博览会金奖 ,为中国人民争了光。此外,他的代表还有“万寿图”、“骊龙瑞”、“巷佩室”、“地球仪”等。
墨的优劣,不仅影响书法、绘画的艺术表现力,而且长久不褪色,更是文化艺术品保存和传播的重要因素。因不易保存,唐宋以前的名墨极为罕见。目前,古墨收藏与流通的主体当属明清墨。“唐宋墨绝世,明代墨珍罕。”这是古墨收藏圈子里一句流传甚广的老话。历来书画艺术大师对墨锭的要求都很高,如国画大师黄宾虹对墨更是达到近乎苛刻的地步。据了解,因民国时期墨质不佳,黄宾虹不得不请其父亲开制墨坊制墨。而国画大师李可染也曾苦于佳墨难得,而用自己的作品与人交换清早中期的残墨来使用。
由此可见墨对艺术家来说多么重要,好坏墨的区别,随着年代推移就会显现。现在人们看古画,即使历经数百年,哪怕纸张已经开裂,但墨依旧不褪色。而现代的墨,只有短短几十年,却往往因为用墨不佳影响了品相。
古墨收藏历史也很长,盛行于明代,一直为历代文人所推崇,历代文人大多有藏墨之好,宋文人苏轼与明代画家董其昌都爱收藏墨锭。这种藏墨鉴赏之风,至嘉靖、万历时期更加盛行,并开始出现了成组、成套的丛墨。在《东坡题跋》有记:“余蓄墨数百挺”,苏轼不单藏墨而且还参与制墨把玩。董其昌不仅是明代著名书画家鉴赏家,他既爱墨又懂墨,在为程君房《程氏墨苑》作序中留下了这样的千古佳句“横绝四海,百年以后,无君房而有君房之墨;千年以后,无君房之墨,而有君房之名”。
藏墨之风到晚清民国达到极致。当代藏墨则主要集中在20世纪70至90年代,但从1997年开始走下坡路,一直到2007年后,古墨收藏开始反弹。如2005年左右,中国嘉德拍卖的康熙年间墨锭,多以4000元左右价格成交,而现在,这种康熙墨动辄上万元,甚至数万元。
古墨收藏难度很大,因为墨是古代文人书画必用的消耗品,极易损坏,存世数量有限,价格相对稳定。目前在各地的古玩市场上大家见到的所谓的古墨几乎都是很劣质的仿品,所以造伪古墨大批量生产,但墨质太差,从老远就嗅见臭墨味,而且还做成仿旧锦,这种墨质量很差,但大多数是仿造历代名墨的外形,有些是旧模新作,这东西没有什么价值,但也不乏有人为其上当。
古墨的鉴定首先要看墨品,包括制墨的时间、墨名、墨类、墨色、墨的形态、大小、轻重等。墨的光泽泛紫色则是优质墨。看墨的表面有否损伤、断裂。“冰纹”与“墨霜”均是墨品曾受潮的现象。如表面暗淡、老重,证明是一锭古墨。
其次是闻墨品。古墨由于含有多种中药材,藏家一闻即有一股馨香扑鼻而来,这就是中药味产生的香味。后代所制墨品常有一种怪味。大多是用冰片掺之,味浓烈寒凉,人闻后有刺鼻之感。而古墨的香味,淡雅沉朴,很是舒畅,人久闻而不厌。
然后是比墨品。古墨老旧、厚重,图案字迹清晰、规矩,香气沉朴。而仿制墨,即后代制墨由于质差工少,与古墨有天壤之别,一比就一目了然。
墨的年代判断,由于明清两代书画受各流派的影响,其风格有所不同;因书画风格的不同,其墨模雕刻技巧、手法,显然有时代的区分。明代的书法多遒劲,雕刻手法为了表达遒劲,刀法则需要深厚,才能显示字体雄健,阳文字锋芒锋利,圭角崭然,明代以铜制墨模,所以越是质量好的墨越锋棱犀利,结实坚硬。清代书法多秀丽,雕刻手法精秀及润细的刀法,才能表达柔丽清雅,绘画与书法完全一致,墨模以木制为主,其刀法多柔研精细。明清雕刻一套墨模费用很大,墨模越大越精,其墨质必好,墨品必高,墨价必贵,墨家常是一模久用少更换,墨两侧的年款是随时更改,墨模久用,图案文字和线条容易模糊,墨家经常修模。凡是图案文字和线条清晰的墨必是初版墨,时间一长,便出现晚期墨和修版墨,在这里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一些伪制墨者通常将墨的墨家姓名和年号刮去,再刻上别款,冒充名家墨,这也是消费者最容易上的当。
古墨的表面容易产生裂纹,不论是明代和清代的漆皮墨,由于时间久远和存放的关系,墨外表呈现出象古瓷的开片纹,人们称冰裂纹一样的特征,断纹蕴涵在古墨的漆皮里面,有纹而不裂,并出现“蛇皮形断纹”仿墨和假墨的漆皮网状分布于墨的表面,起伏不定,新漆光亮而有火气。
虽然古墨价格攀升,但如果只是纯粹追求投资收益,那它的回报率肯定不如瓷器、玉器、书画,但古墨收藏有文房气,且使用老墨的书画家越来越多,他们懂古墨,知道什么是好墨色,对墨有更高的追求。因此,古墨行情一直上扬。另外一个因素是,制墨过程的取烟、合料等环节环境恶劣,一般年轻人是不愿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加上原料熊胆、麝香、沉香等的稀缺,也制约了今天墨业的发展,符合传统工艺的佳墨产量有限,这都导致好墨锭价格不断的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