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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良:在墨西哥坚守新天地

2012-02-15 15:26:14 【关闭】 【打印】

他在中国新天公司的农场里当过机械手。

现在他在墨西哥的农场里,依然保持着坚守的本色。

刘建良从1200公里外的坎佩切农场来到墨西哥城,黧黑的脸简直像个玛雅人。大家都说,“我们的英雄来啦”。他憨厚地咧开嘴笑道“我算什么英雄”。

他在墨西哥城只停留了20多个小时,就搭上飞机回国了,奔向他思念的亲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家都想听他的故事,但听到最多的是:“没什么”,“应该的”,“哪里有故事。”

故事是有的。这是刘建良一个人的故事,一个关于坚守的故事。一个人和一些墨西哥农民一起,400多个日日夜夜,种了180公顷地,收了804吨水稻,平均单产4吨半。

 
刘建良(左一)与墨西哥工友们在收割稻谷

新天公司在距墨西哥首都东南1200里的地方拥有一片农场,这是中国和墨西哥两国政府间的一个农业合作项目。为了这个项目,一批又一批的新天公司员工来到墨西哥,垦荒种地。10多年来,他们有过“喜看稻菽千重浪”的辉煌,也有过“颗粒无收”的尴尬。

2010年,刘建良来到农场。那是个倒霉的年头:播种时节,连降暴雨,周围所有农户都没能播下种子,连绵几千公顷的稻田全是烂泥和荒草。接着,农场人员调动,只剩下了刘建良和两条狗。

顾书强是新天集团副总经理。这个在墨西哥闯荡10年,亲手创下新天这份产业的汉子,面对“绝收”的难堪十分震撼、焦虑。刘建良只说了一句话:“顾总,我对不起你。看明年的。”

“看明年的。”他的话,很简单,很坚决。容不得更多的废话。他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

来墨西哥前,刘建良是新天公司的技师,对水稻生产的全过程并不了解。他整天思忖着怎么办,盼着懂大田作业的人来主事。他隔几天给墨西哥的总部打一个电话问什么时候再来人。新年过了,没有人来,春节过了,也没有人来。快到雨季了,该播种了,还是没有人来。没有“援军”,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不管来不来人,无论如何要把种子播下去。”他在电话里对墨西哥城的老总徐发明说。

想是这么想。可是干起来,实在太难了。稻田没有任何水利设施,完全靠天吃饭。没有雨水,无法播种,雨水大了,机器下不了地,也播不下去。6月中旬,雨季来了。刘建良急得快成星相师了,每天晚上观星星、看月亮,盼着那要命的雨水下得恰到好处。结果雨还是大了,左邻右舍谁都不敢下种。坎佩切和墨西哥城,刘建良和徐发明的热线电话每天都挂着。


“种,”最后徐发明下决心赌一把,“种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种下去了,苗出来了,稻子成片了,草也跟着长出来。草比稻子长得快,长得高。当地的办法是“砍头”。这个活儿一个人根本干不了,刘建良就雇佣当地农民。农民都住得很分散,他夜里3点钟起来开车,一户一户地把农民拉上,路上跑3个小时,趁早上凉快,干一阵子,再把农民一村一村地送回去。第二天,接着干。就这样,算是把草压下去了。

雨下足了,地不平,加上日晒厉害,田里的水保不住。就要堵口子保水。堵口子,就是把泥土装在袋子里,摆在堤埂上挡水。地上的土,有水的地方,烂如泥,捞不成个儿,没水的地方,硬如石,得用镐刨。人扛着四五十公斤的袋子,头顶上太阳暴晒,烈日如火,汗流如雨,脚底下烂泥如胶,拔不出腿、吃不上劲。地表温度摄氏40多度,上晒下蒸,弄得人喘不过气来。刘建良说:“这个活儿可要命了。”徐发明为他算了算,刘建良每天要扛三四吨的袋子。

稻子长得正旺时,叶子黄了。刘建良急得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担心田里起了稻瘟病。大田的活儿,他是外行。他一手拿着一把稻叶,一手拿着西汉字典,跑到当地农委请教专家。他用那被人称为玛雅味的西班牙语,想起一个词,蹦一个,要不就干脆打开字典,让人家指。专家仔细察看稻叶,告诉他不是病害,是缺水。他还不放心,把电话打到新疆乌鲁木齐,向在农场待过的农艺师崔学庆请教,还把发黄的稻叶拍出照片发给他。老崔在农场扑打过9年,很有经验,仔细询问情况并认真察看照片后,他告诉刘建良叶子发黄是缺水的缘故,补上水就好了。中外专家的结论一致。刘建良放心了,虚惊一场。

水稻灌浆时,该施叶面肥和洒杀虫剂了。那么大面积,要雇佣飞机。可偏偏赶上前不久服务公司出了事,摔了一架飞机。人家说什么也不接活儿。刘建良拿着那本西汉字典,找到公司同人家磨。听懂了,就说“Si”(好),听不懂就再接着缠。也许被他的执著感动了,公司最终答应承接这次喷洒工作。刘建良一个人在简易机场进行药水浓度配比,远在70公里外的稻田那边,雇佣的几个农民在地头摇动小旗指挥飞机作业。就这样,一个下午飞了4次,好歹把田里的庄稼喷洒了一遍。事情办好了,刘建良可费了不少心思和口舌,他自己说是“闹得焦头烂额”。

其实,刘建良遇到的困难和吃的苦,远不止这些。单从路来说,就够他受的。每天下地,单程要开车将近两个小时。那段路不算长,可是路面太糟糕,在雨季每天都不一个样,挑选不出没有坑洼的地段,只能捡出坑比较小的一边走。刘建良说,这一路颠颠簸簸,颠得人屁股几乎着不着座位,想起来心里就发憷。就这样,他每天都是披着月光去、顶着星星回。稻田四周连棵树也没有,只有一个简易的棚子,罩着一张床大小阴凉,中午,刘建良就在那里吃点东西,喘口气。

播种前,要修桥、铺路、准备机器下地。时值5月,烈日炎炎似火烧,刘建良干着干着,突然中暑晕倒了,一块儿干活儿的墨西哥农民马奈,连忙同儿子一起把他抬到汽车里,一个劲往他头上浇水,折腾了半个小时,刘建良才缓过来。后来他说,当时感到喘不过气来,心都好像要跳出来了。

刘建良一出国就是两年多,媳妇留在乌鲁木齐。她工作日夜三班倒,还要伺奉婆婆带女儿。她惦记丈夫,也很纳闷:“人家出国都是美差,建良到了墨西哥还种地不说,怎么这地种得比在中国还辛苦?”她生病了,住了两次医院,70多岁的婆婆带着孩子去医院看护。但是,她没有“逼”丈夫回来,刘建良也没有向组织上要求。他们在电话中互相安慰,共同期待着水稻收获的季节到来。

他一个人经历了这些,确实很孤独。但他背后始终有一个群体:坎佩切、墨西哥城、乌鲁木齐和北京,电话始终通着,朋友们的心更是息息相通。从播种到收割,顾书强和徐发明从千万里之外的北京和墨西哥城,给他出主意,帮他下决心。刘建良说:“我就是多吃点苦而已,决策的是领导,他们为我担风险,压力比我大。”

这一年里,坎佩切基地也没少来人:徐发明来了,顾书强来了,中国大使馆经济和商务参赞陈玉明来了,曾钢大使也来了,这一块并不算大的稻田牵动着各级领导的心。而所有的寄托和压力都落在了刘建良一个人的肩膀上。他扛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块地虽小,但这是个国家项目,直接关系着新天公司的荣誉。“既然我向领导作出承诺,就要尽最大的能力。这是一份责任。”刘建良说。

收获的季节终于到来了。10月25日,开始收割。刘建良终于品味了丰收的喜悦。为了这一年的收获,他遍尝了艰辛。同在国外工作,他比别人吃的苦,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是一个人咀嚼和吞咽这些苦。但是他坚持下来了,啥苦吃不了?”他说。

12月24日,徐发明向曾钢大使汇报今年的收成不错,曾钢非常高兴地说:“真不容易,向新天表示祝贺,向刘建良表示敬意,希望你们明年再接再厉,取得更大成绩。”

新的任务等待着新天,新的征程等待着不屈的刘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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